集訓營才不到一星期,梅利便不得不休息一天了。
這次跟膝蓋的傷勢無關,而是疝氣復發了。
梅利天生腹膜薄弱,盆骨性能不穩,運動時很容易便會增加壓力導致疼痛。
在他19歲時的新秀賽季,因不願缺席比賽而一直忍耐著這個病帶給他的疼楚。
直至球季結束了,他才終於願意對醫療團隊坦白病情,球團才得知原來在過去一年這孩子為了不讓自己在新秀賽季就要缺席大量比賽,一直忍耐著疝氣作賽。
到醫院診斷時球團的醫生團隊才發現梅利的器官已因長期受壓而出現發炎現像,當時醫生的判斷是病情要是進一步惡化,受影響的器官就會開始壞死,甚至引發敗血病,到時即使施緊急手術修補,亦會有很高的風險,甚至有機會要切除受影響的腸臟。
梅利當然被老闆、經理、教練團隊、醫療團隊、甚至連後勤團隊狠狠的罵了一頓。
因為孩童時代父親對他的忍疼訓練,搞得梅利什麼該忍什麼不該忍都分不清了,梅利父親對此更是知情,卻鼓勵兒子繼續比賽,馬龍教練也不得不責備了梅利父親幾句。
那年夏天動了手術後休養了數週,算是已經完全康復。
但天生身體結構上的問題還是無法根治,只要梅利一直打球,疝氣還是會復發。
於是,梅利與球團約法三章,萬一再復發,他一秒也不能忍。
所以他現在唯有乖乖的待在醫療室躺著,好好的休息。
「你沒事吧?尤基治關切的神情問道。
「阿丹幫我按摩了,現在沒事了。」
「還有沒有疼?」
「沒有欸。」
尤基治彎下身子,低下頭的在梅利唇上吻下去。
梅利勉強扯動嘴角的擠出笑臉,但心情實在是糟透了。
這是第幾次復發了?連梅利自己都數不清了,有時一個月復發幾次,有時兩、三個月復發一次。過去兩年間復發率減低了,那只是因為自己受傷和復健期間運動量減少,自然沒機會復發。
剛剛練習中途,只是一個普通躍起上藍的動作,著地的一刻下腹部猛然感到劇痛,梅利頓時應聲倒地,在場所有人立即倒抽一口氣,球場中只聽到籃球掉到地面的迴響。
「你把大家都嚇壞了。」
「唔···真是抱歉呢。」
「今天要好好休息嚕。」
「也不用休息一整天啦,我已經沒事了的說。」
說著,便要坐起身子,尤基治立即輕輕的按著他的胸口,讓他躺回去。
尤基治藍色的雙眼直盯著梅利,有不容他反抗的意味,嚴厲說道:
「阿丹說要你平躺著,你就平躺著別亂動!」
「不用小題大做,我又不是第一次。」
「別任性,你要好好保護自己身體才是啊!」
「所以我就說了,阿丹幫我做了按摩,現在已經不疼了。」
「他說你今天必需躺著休息,不是這樣嗎?」
「嘖···!」
梅利不滿的神情盡寫在臉上,但也聽話躺回床上,誰叫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每次疝氣復發,按摩過後必需躺平休息,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能拿重東西,不能跳躍,就連長時間站立也不行,否則會增加對內部組織的損傷。
對上一次復發,是數個月前。
那個時候沒有醫生在場,自己做著按摩的動作,把組織送回腹腔。
這個病一直陪伴著自己成長,所以梅利已算是個專家了。
「我送你回宿舍。」尤基治提議道。
「不用你送,等一下有人護送我回去的,你放心好了。」
「嗯···好吧。」
「你回去練習吧,我會一直看著天花,好好的躺著的。」
聽得出梅利話語中的沮喪,尤基治低下頭吻上他的唇,溫柔的說道:
「不要不高興,我今晚來看你,好不好?」
「不用了,你走吧。」
尤基治摸了摸梅利的頭,心知他心情不好,也暫時不跟他多說。
球隊這一天的練習結束後,同樣有聯誼活動,但尤基治提早就藉詞離開了。
回到球隊下榻的大學宿舍,尤基治直接來到梅利的房間。
「葡萄好吃嗎?」尤基治問道。
「好吃,哪裡買的?」
「打包的~好甜,又新鮮,我知道你一定喜歡。」
尤基治心裡記掛著梅利獨自一人在宿舍,於是便早點回來陪著他。
吃著葡萄,一直躺在床上的梅利突然坐起身來。
「你要什麼?」尤基治立即緊張的問。
「我想吃餅乾。」
「我去拿,你不要起來。」
「真是的···我不是玻璃做的呀···。」梅利嘀咕著。
尤基治回來坐到床沿,遞過餅乾便輕按著梅利的肩膀要他躺回去,說道:
「要躺平休息,你又忘記醫生的說話了嗎?」
「躺著怎麼吃啊!」
「我餵你。」
「別鬧!」
梅利一手擋開尤基治按著自己的手,堅持要坐起來。
尤基治看著梅利倔強的側面,也唯有讓他先坐著了。
其實他這個病雖然聽上去嚴重,但對他來講也算是個跟了他一輩子的老毛病了,每次病發,只需要按摩幾下,然後躺著休息就可以復原。
要是想完全根治,唯一方法是要梅利放棄運動,放棄籃球。
他當然不可能放棄籃球吧,籃球等於是他的第二生命。
「美,除了籃球,你心裡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尤基治好奇的問。
「問這個做什麼?」
「你答我啊。」
「唔···當然是家人哪。」
「那如果你不打籃球,你會做什麼?」
「我小時候玩過冰上曲棍球,可惜我滑冰不夠別人快。」
「我意思是,你一天不打球的話,會做什麼事?」
「嗯···打電動吧。」
尤基治沒好氣的一笑,即使是打電動,這傢伙玩的也是籃球。
見對方似是在嘲笑自己,梅利噘了噘嘴,說道:
「你的話應該是跳舞、唱歌、游水、賭馬、手遊、看電視——」
「對了,阿美就是了解我!」
「真是的,運動員的生命多短暫啊,我當然要把握時間了···尤其我已經因為傷病報銷了兩年季後賽,所以只要是我身體容許的話,我會把握機會和時間追求進步的。」
說著,手不經意的放在動過了手術的左膝上,接著說道:
「而且經過這次的傷,我會更珍惜能打球的時間。」
「嗯···對,經過這次,我會更珍惜和你在場上的時間。」
尤基治將手放到梅利手背上,似是要經過梅利的手感受著他左膝神經線的脈搏跳動。
這個賽季開始,又可以與梅利穿著同一球衣爭奪夢寐以求的冠軍指環。
「沒有阿美,我們連西部總決賽都打不進去。」
「你說什麼啦,你是MVP欸,沒有你的話球隊連季後賽都打不進去呢。」
「嗯···你是我的MVP啊。」
冷不防在梅利唇上輕吻了一下,帶著一臉溫潤淺笑。
梅利的臉頰微微一紅,抬眼望向尤基治直望著自己的藍色雙眸。
這明顯是抬舉的說話,但出自尤基治口中,梅利聽著還是會有點高興,低聲說著:
「你這些話不能亂講欸,你可是連續兩屆的MVP呢。」
「沒有亂講啊,我一個人根本辦不到。」
「你是高票當選的MVP,你說這種話又要給傳媒機會製造話題了。」
「我才不管那些愛說八卦的人,你是我的MVP。」尤基治堅定的神情說道。
「你是聯盟的MVP,也是球隊的MVP,這是事實欸。」
「我說的也是事實啊。」
低頭在梅利額上親了親,然後將自己額頭抵住梅利的額頭,用輕柔的聲音說著:
「ESPN那個女主播訪問我,我對她說,我的『終結者』回到我身邊了。」
「終結者?」
「嗯···就是帶領我們勝利的『終結者』啊。」
「尤···」
「阿美是我的勝利女神!」
緩慢的伸手到梅利的後腦勺,似是不讓他避開,尤基治慢慢的湊近他,輕輕的、溫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眉心、鼻尖,最後,落到他飽滿的雙唇。
見梅利沒有排斥自己的吻,尤基治於是逐漸加深這個吻。
梅利漸漸感受到力度,便不自覺的微啟雙唇。
尤基治隨即把舌頭滑進梅利的嘴裡,輕觸碰了他的舌尖。
「唔···!」
梅利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明顯對尤基治的舉動感到錯愕,想別過臉避開,卻不知何時被搭檔雙手捧住了臉,令自己無處可逃。
便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輕輕推開,輕易的成功令搭檔放開自己。
尤基治低頭望進梅利烏黑的眼眸,一臉錯愕的盯著他,似乎一時搞不懂狀況。
於是打算重施故技,趁搭檔還在混亂狀態時先發制人。
「阿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吻你?」
「······我···不···」梅利搖了搖頭。
「可是你都推開我啊···。」
尤基治小心發問,留意著梅利的表情變化,隨機應變。
「我···、我也不知道···」
梅利微微低下頭,故意避開尤基治的眼神,似乎被吻得頭有點昏,無法思考。
「那再來一次。」
話語剛落,尤基治便輕輕的把梅利的下巴托起,輕易地捕捉他雙唇,然後另一隻手緊抱住梅利腰肢,慢慢的傾下身子,溫柔地把他比自己細小的身體壓在身下。
「啊···!」
被尤基治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不覺在唇齒間漏出一聲驚呼,卻再一次被搭檔的舌頭有機可乘入侵到嘴裡,肆意追逐著他的舌頭。
梅利雙手便要推開壓住自己的人,尤基治也唯有再次放開他。
「你又推開我了!」尤基治小聲的說著,表達不滿。
「···抱歉···。」梅利微弱的聲線說著,下意識的本能反應令他道歉。
「是不是我弄得你哪裡不舒服?」
依然坐在床沿,尤基治雙手兩邊撐起的在梅利上方,但沒有再壓著他的身體了。
溫柔的眼神直望著躺在自己身下的梅利,等待著他的回應。
被強吻的是梅利,該道歉的人理應是尤基治,但在尤基治心中,梅利的道歉也許是一種默許,於是他打蛇隨棍上。
「阿美,我喜歡你,是愛情那種的喜歡。」
「可是···我們是搭檔,對吧?」
「當然啊!」
「那我們不應該···不應該有這種關係吧?」
「為什麼搭檔就不應該有這種···愛情關係?」
梅利一下子無法反駁,尤基治企圖繼續說服著:
「是你令我愛上的。」
「我?」
「你都讓我親你,讓我抱你,不是嗎?」
「···。」
「你都沒有反對,所以我以為你也喜歡我了。」
「我···。」
「阿美,你說,你喜歡我抱你嗎?」
「···嗯···。」
「喜歡我吻你嗎?」
「······也喜歡吧···可是···」
「喜歡就行了!先是喜歡,慢慢就會變成愛的。」
尤基治不讓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那我們···」
「但我們首先是搭檔關係啊!」
尤基治瞪大著藍色的眼眸,這下子輪到他無法反駁了。
後語:
梅利患的是sports hernias
新秀年代一直抱著這個病打球沒有對外公開
到球隊對外公開時已動了手術
https://twitter.com/BeMore27/status/857754885441413120
不過病情的細節一直沒有公開
只寫了段簡單的報告
我想應該沒有很嚴重吧,不然會很痛苦
真不敢想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