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馬超如實向法正說,法正沒說話,也沒有如何責備的意思,只是大笑了幾聲。
「孝直為何大笑?」
「曾聽聞將軍不能愛人,吾確信此說並不準確。」
「當然!但為何突然這樣說?」
「觀將軍對子龍的關愛便可知。」
「是…是嗎?總之…就是這樣,望孝直見諒。」
「待會兒在張將軍府上和我多喝幾杯吧!」
是的,張飛今天宴請了一眾朝中大臣及軍中將領出席他的酒宴。幾個月前從成都出發前往北伐的時候,張飛與劉備和諸葛亮約法三章,絕對不渴半滴酒。張飛信守承諾,那些日子以來滴酒不沾。現在凱旋回來了,張飛是打算好好的為自己的肚皮補償補償。
趙雲這次得在席中,全靠張飛一句說話︰絕對不會讓趙雲喝酒。
「你們誰要敬子龍酒的,來找俺!俺奉陪到底!哈哈哈!」
「三將軍平常就要比別人多飲一倍的份量了,現在連子龍的份也飲,這樣…」
「法正,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俺就是飲十人份也不醉!」
「哈哈,將軍誤會吾了,就你一個飲最多,這樣有欠公允。」
「喔?那依你說的,怎樣才算公平?」
法正不語,只走到馬超面前拉著他的手臂站起來,對張飛說「馬將軍和三將軍同是凱旋歸來,你們二人該飲最多,看誰先醉倒。」
馬超想起傳說法正此人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難道是真的?
馬超不其然打了一個冷顫,剛剛還說只要和他多喝幾杯,現在卻變成是要和張飛鬥酒。馬超自信也能豪飲,但比起天下第一千杯不醉的張飛還是差了點。
難得有人提議要他飲個痛快,張飛立即興奮得大笑起來。
「五虎將軍各人先喝一罈,以後在席的人再逐一與五位將軍敬酒。張將軍覺得如何?」
「甚好!哈哈!來人吶!拿五罈來,其中一罈分開來,我和孟起各六碗!」
席上的人都熱血沸騰的,馬超無奈接受。待四人把酒全乾了,飲宴才正式的開始。三巡後,馬超已顯醉意,再過三巡,馬超反而比之前灌得更厲害。
「哈哈,馬孟起!怎麼了?醉了啦?本大爺還可以再飲三輪!」
「廢話!我再飲四輪也沒問題!」
說著,又斟了一碗倒進嘴裡。馬岱嘗試阻止,卻反被馬超多灌幾碗。結果,飲宴要到了二更時份,待所有人都醉得七七八八後才能完結。
「子龍,你坐馬車來的吧?」法正向趙雲確認,似乎是早有預料…
「嗯,晚上風會比較冷,太醫著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這就好了,你馬車能多載兩個人嗎?我看他們自己是不能騎馬回去的了。」說著,法正手指著倒了在桌前的馬家兄弟。
趙雲當然是立即答應了,畢竟馬超替自己擋了好十幾碗的酒呢!
來到馬家府邸,下人立即上前相迎,但兩兄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只管死抱著趙雲不願放手,其他人想把他們拉開,反被狠踹了一下。
「沒關係,你領我去你們主子的房間,我送他們過去就是。」
送佛送到西,趙雲左手攬著哥哥,右手攬著弟弟,幾經辛苦,終於把他們帶到馬超的寢室。到了床邊,趙雲放手讓只是輕環著他身子的馬岱輕輕的放下。
想放下馬超,但馬超不知怎的就是緊扣著趙雲的腰身,讓趙雲就是怎樣也甩不掉他。
「你們去打水來,給兩位將軍洗臉用的。」
「知道了。」下人領命離開。
趙雲伸手過去想拉開馬超抱著自己的手臂,但這反而令馬超抱得更緊。
馬超頭靠在趙雲的頸子上,自趙雲身上傳來的體香仿彿令馬超更醉,鼻尖在趙雲嫩白的頸項上磨蹭著,著了迷般聞著…
「子龍…你…好香。」
「孟起…?」
「真的好香…我好喜歡…。」
「孟起,你醉了!」
趙雲用力想推開馬超,反而令馬超臉更催向趙雲,嘴唇明顯的貼上了趙雲的頸子。
一碰上,馬超像是嘗到了天下間最甜美的果子一樣,若有似無的輕輕吸吮…
「啊…!」
趙雲著實被馬超的大膽舉動嚇倒,卻又不知為何突然雙腳乏力的,雙雙與馬超倒在床上。本來想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卻變成是被老老實實的壓在身下。
感受到馬超的舌頭開始不規矩的在自己敏感的頸項上舐舔著,雙手更是把自己抱得更緊,趙雲瞬間感覺不知所措,慌亂中雙手嘗試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馬超,下身也嘗試移開,企圖掙開馬超的捆綁。然後,趙雲感到有些暖暖的東西…
暖的又硬的東西,在那種位置頂著,同樣是男人,哪有不知的道理?
這下趙雲不能任由馬超了,正要使勁的時候,一陣溫熱的溫度貼上了他的嘴唇…。
「太過份了!」
趙雲使勁把馬超從自己身上推開,倒了在地上的馬超連站起來都乏力。趙雲感覺又羞又怒,手背覆上自己的唇,似是要抹去馬超留下的熱度…
被置在床上的馬岱全看在眼裡,竟然是咯咯的笑起來。
「好哇!兄長,將蜀國第一美將軍把到手,就是為咱馬家光大門楣了!」
馬岱豎著大拇指,趙雲看得更是生氣,這是何等羞辱?!於是不發一言,奪門而去。
第二天,馬氏兄弟終於酒醒,對昨晚的事情依稀有印象。
尤其與唇瓣相接之時,馬超對此印象尤其深刻…
「這次真是糟糕了…」
「都是兄長啊!這次我可倒楣了!」
「你還敢說?你豎起拇指說什麼啊你!你是要火上加油嗎?」
「我…我不是!是說,明明錯的是兄長啊,我可什麼都沒做!」
「你!!」
「兩位將軍稍安毋躁。」
一把聲音把吵架中的兄弟叫停,進來的人正是法正。
「哈哈,抱歉抱歉,法正不請自來,請兩位將軍見諒。」法正向馬超和馬岱鞠躬作揖,然後就是單刀直入「從外面聽到兩位的對話,似乎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吧?」
法正話中充滿笑意,但馬超沒作多想,現在腦子可是一團糟了。
「孝直啊,這次我可給你害死了!害死了!!」
「哦?吾如何害你呀?」
馬超正想要說話,馬岱立即擋在前面示意廳中還有下人在場聽著。馬超於是一把拉起法正的手衝進書房,馬岱緊隨在後,把門關上後,書房就只有馬家兄弟和法正三人。
「你昨天怎麼要我跟那張翼德鬥酒啊?現在我闖禍了!」
「嗯?西涼將士皆善飲,尤其馬將軍無酒不歡,我以為你會多謝我呢!」
「你…!!」
「我又聽說西涼人皆性情中人,為人坦率,說話爽直,所以我給你製造機會,讓你表白。你說是不是該多謝我。怎樣?進展得怎樣呢?」
什麼進展?馬超給法正搞糊塗了。
「你意思是…你是故意害我的?你早就想到會變成這樣?」
「嗯?」
「我早有聽聞過法正你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我不就只遲到了幾個時辰而已嘛!你也犯不著這樣陷害我,我和子龍之間…他現在可恨死我了!」
看著馬超的反應,法正想了想,小心問道「難道…孟起你不知道你是喜歡子龍的?」
「什麼?我喜歡子龍?」
「哈哈哈!!總之我沒有陷害將軍,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不打算跟馬超解釋清楚,法正逕自離開了。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發現就不有趣了吧?法正一邊大聲笑著的離開,搞得馬氏兄弟更是不明所以。
「兄長,你喜歡子龍?」
「胡說什麼啊你?」
「你昨晚確實是對子龍這樣說了,不是這樣嗎?」
馬超努力思考著馬岱的說話,他記得他確實是有對趙雲說過「喜歡」,不過酒醉的說話豈能完全當真呢?而且「喜歡」不代表是情愛的那種「喜歡」吧?
「你還對人家動手動腳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啊…」
說到這,馬超心虛的別過臉。他當然記得,而且還印象深刻。他記得他們的唇雖然只是輕碰著了,但當時感覺卻是全身突然變得火熱,下意識的想要感受更多時,卻已被趙雲狠狠到推倒在地上。之後發生什麼事他就再沒有記清楚了…
為什麼要吻下去…馬超努力思考著,回憶著當晚的情形。
「兄長,你做什麼臉那麼紅?」
「嗯?」被馬岱打斷了思緒,馬超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有點熱…
「兄長,你是真的喜歡趙雲?」
「你胡說什麼啦?!」
「不然你為什麼想著就滿面通紅的?」
「少廢話!你跟我一起去跟子龍道歉!」
「欸?為什麼連我也要去?!」
不管馬岱反對,馬超硬是拉著馬岱走了。然後他已經記起來了,他當時會有吻趙雲的衝動,全因自己身體確實有那種需要--記得當時抱著趙雲的身體,越抱是越緊,然後漸漸對懷中人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幻想,身體也漸漸作出了反應…
如果真是這樣,馬超得再次確認。
到了趙雲府邸,見到趙雲,馬超先是恭敬的一揖。
「我昨晚多有冒犯,還望子龍海涵,恕超不敬之罪。」
「多有得罪,望趙將軍海涵。」馬岱見兄長竟是如此恭敬有禮,也不敢怠慢。
趙雲先是一愣,但隨後就立即上前,把彎著腰行禮道歉的馬超和馬岱扶起站直。
「小小事情,提它作甚。」
趙雲昨晚確是生氣,但想到二人確實是醉得不省人事,大概連自己在做什麼或是說什麼都不知道,離開後氣已下了一半。現在見到二人如此坦誠道歉,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昨晚因為我而要孟起多喝了酒,該跟你說聲多謝呢。」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得到趙雲的原諒,馬超放下心來。
「丞相給你開的藥方,你吃了嗎?」
「吃過了。只是這帖藥吃完我會變得想睡,不是很好…」
「這樣才好,身體本來就是需要睡眠來調養,要好好休息身體才能複元嘛。」
「事情辦完了,我才能安心休息呢。」
馬超在趙雲書桌上拿起書簡讀著,全都是將士的編制與統籌,單是看就覺得眼花繚亂。此等軍國大事,趙雲怎會假手於人?馬超也不打算浪費氣力去勸。
「還有這些需要批示,做完後我會去休息的。」
看著趙雲把竹簡搬到架上,馬超似乎想到了什麼…
「伯瞻,茶拿過來。」
馬岱不作多想,把剛剛下人遞進來的茶碗遞上。馬超卻故意的把腳伸出,把馬岱絆倒。還順勢用手在馬岱背上一推,讓他整個人連茶碗就要向前跌去!
「子龍小心!」
還未等趙雲來得及轉過頭,馬超已把趙雲抱個滿懷。
可憐的馬岱跌了個狗吃屎,前額摸起來清楚的起了個包。而他的兄長,那個故意把他絆倒的混帳卻美人在抱,看他陶醉的模樣似是自己姓什名誰都要忘得一乾二淨了!
馬超懷抱趙雲,懷中人的體香撲鼻而來,馬超感覺像是醉了三分。
察覺自己的失態,馬超立即放開趙雲,手下意識的按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極力撫平那不受控制的狂亂心跳。
離開趙雲的府邸,馬超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